犹太民族被称为智商最高的民族，人口仅占全世界0.3%、历史上饱经磨难，却在知识领域和创新思想层面，对人类做出了巨大贡献（全球诺贝尔奖获得者中22%是犹太人）；以色列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以犹太人为主体民族的国家，人口仅800多万，自然环境恶劣，水资源严重匮乏，近年来却因创新创业再度成为世界焦点：民间研发投入全球第一，工程师数量全球第一，万人中科技人才数全球第一，人均创业企业全球第一，企业家精神和灵活度以及适应性均全球排名第一……我们不禁想问：为什么是以色列，这个历经沧桑的国家和民族何以成就这一切？他们创业创新的源动力来自哪里？
继不久前与大家分享北大光华董小英教授“从德国工业4.0谈对互联网+热的冷思考”系列文章（链接见文末）以来，可能不少读者都记住了董老师的文字，她的观察深刻、独到，细致入微，她的叙述娓娓道来、平易近人。这次，我们将分两期就“创业创新人才的系统培养与铸造”这个话题，分享董小英教授对于以色列访学的见闻和思考，这个创业之国为什么能创造这一切？读完文章你就会发现，答案在深处，在细微处，在我们通常容易忽略的地方。
以色列访学札记——
创业创新人才的系统培养与铸造
董小英
近年来以色列的创业创新能力受到全球的关注，世界上很多著名的大公司都在以色列建立分公司，重点关注以色列公司的创意、创新项目和人才。中国的很多企业和投资者也对以色列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寻找与其合作的各种机会。这个全球只有1200万人的民族、800万人口的国家，对知识、创新和文明做出了重要贡献。从历史上看，无论是在自然科学领域，还是在思想界、艺术界，犹太人人才辈出。这个民族虽然在历史上饱经沧桑，人口也仅占全世界的0.3%，但在知识领域、创新思想层面，对人类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全球的诺贝尔奖获得者中，有22%是犹太人。目前，以色列人口800多万，年人均收入多美元，排名全球二十位，在全球科技领域具有很强的竞争力，有一系列数据可以说明这一点：民间研发投入全球第一、创新实力在全球52个国家中排名第二，仅次于美国；工程师数量全球第一、万人中科技人才数全球第一（每万人中145人，美国85人，德国60人）、人均创业企业全球第一、在纳斯达克上市的高科技企业有66家（全球排名第三）、人均论文发表全球第二、人均专利全球第四、劳动力人口中高学历者全球第三、科研机构的质量在全球143个国家中的排名第三、企业家精神和灵活度和适应性均全球排名第一为什么以色列能够创造这一切？它是如何培养创业创新人才的？这是我们非常关注的研究课题。
2015年4月份，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带领中关村二十余位高科技企业的企业家走进以色列，在希伯来大学听了三天课，拜访了十几家高科技创业企业、孵化器和大公司，对以色列的创业创新有了一些直接的感受。近年来随着我国“双创”战略的推进，很多年轻人投身创业创新活动，对以色列的创业创新也非常关注。在此，我将此行的收获和学习体会与大家进行分享，当然，这些内容对理解一个民族的精神和文化是远远不够的，但是，我希望通过抛砖引玉，激发大家对创新创业人才培养和文化建设的关注和反思。
1家庭教育：“超级母亲”的作用
以色列非常强调女性在培养创新性人才上的重要性。在犹太经典中有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一个睿智的国王会有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而一个懦弱的父亲却有一个优秀的儿子呢？这就是母亲的作用。以色列的女性在家庭中非常受尊敬，是家庭的灵魂。犹太教经典里有专门篇章讲述如何善待女性、如何处理两性关系。根据规定，如果母亲是犹太人，无论父亲是哪里的人，信什么教，她的子女就被承认为犹太人。在以色列家庭里，“超级母亲”发挥着重要作用。我看到采访以色列企业家或政治家的节目，他们都谈到超级母亲的重要性，孩子一到五岁时期的开智与培养，母亲和父亲发挥着关键用。母亲在家庭教育中会发挥哪些作用呢？
永远激励孩子。一位以色列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将一款网络通讯软件技术以几亿美金的价格出售给美国的企业，很高兴地与父母分享成功的喜悦，但母亲却淡然地说，从我和你父亲对你的投资与培养来说，你得一个诺贝尔奖也不为过，这种极度追求成功的母亲不为少数。另一位成功的以色列企业家曾经说，我一辈子做这么几家上市公司，就是想向我母亲证明，家里众多孩子中，我并不差。以色列的母亲们不是只会给孩子成功的压力，对于一个成绩平平的孩子，在考试前会倍感压力，但母亲会拥抱她说，无论你考得好坏，我们都爱你。
早期开智，感受学习的美好。传统上犹太人从孩子一岁半开始就对他们进行训练，在孩子刚会说话时就教他们背诵经典，目的是为未来人生的成长留下先祖的智慧和做人的道理，就如同过去我国从小教孩子三字经，培养孩子的“正心”一样。三岁后，孩子第一次到私塾，身着新衣，学校里充满欢乐的气氛，同学们会热烈欢迎新同学，老师会给孩子一个石板，上面有蜂蜜点成的希伯来文，请孩子去舔食，这个过程叫“爱学”，寓意知识是甜蜜的，学习是喜乐的。
尊重孩子的年龄特点，以孩子为核心。犹太经典里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个孩子不肯穿衣服，家人对此都束手无策，他的生父是一个国王，他学着孩子躲在桌子下，说你是国王，我也是国王，我觉得国王也可以穿衣服。他完全将自己置身于孩子的角度，换位思考。在以色列的家庭中，对孩子的培养会考虑到他们的天性，寓教于乐，只要对孩子有益的活动，偶尔不去上课也是可以的，不用请假和抱歉。在犹太经典中也告诫老师，如果孩子听不懂，不是孩子的问题，请不要着急，要反复讲解，直到孩子明白为止。
鼓励孩子质疑、提问和探索。犹太母亲对于孩子微不足道的成功都表现出无比的骄傲，从小将成功文化融入孩子的心灵，并毫不吝啬地提供支持。犹太孩子成长环境无边界，可以自由探索并寻找极限，孩子的意愿受到尊重，甚至可以挑战权威；四岁时就开始独立的思考行为。大人会告诉孩子们世界上没有所谓的正确答案，不要拘泥于一个想法，还学习其他思考方法，能提出高质量的问题。在犹太人最重要的逾越节上（相当于我们的春节），犹太人中年长的智者（拉比）会用几个小时时间用讲述、集体唱诵、问答方式回顾犹太人先祖的历史、理念和故事，我们有幸亲临现场体验其中的过程，拉比会鼓励孩子们提问，向老爷爷提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提一个大人想不到的问题，提问的孩子都会得到一个巧克力作为奖励。鼓励思考、鼓励质疑的文化根植在犹太民族的血液里和基因中，成为犹太文化中的重要元素，这对培养勇于挑战、勇于承担风险、愿意做出改变的、有创新精神的年轻人，无疑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从小培养责任和担当。我曾经看过一本以色列企业家的传记，他提到小时候在家里，妈妈负责给弟弟做饭，他负责给妈妈做饭。孩子们从小被教育在家庭里要有担当、有贡献，就像长大之后为国家一样。在孩子一岁半的时候，家人就要给孩子“启智”，诵读民族经典。
2
学校教育：尚智、尊师
智慧的价值超过财富和权力。犹太民族之所以为人类做出这么多的贡献，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崇尚智慧的文化传统。犹太祖先曾说，如果祈求上天给你三样东西，权力、财富和智慧，请给我们智慧。智慧在犹太人的文化中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内塔尼亚胡的父亲是一位大学教授，父亲去世时，他告诉来访者，政治家可以被替代，但学者是无法替代的。犹太民族对学者、学术、智慧始终怀有谦卑之心和崇敬之心。他们乐意将女儿嫁给学者。面对财富，犹太经典也告诉年轻人，你的敌人可以抢走你的土地和财富，但是，他是无法抢走你的智慧和知识的。在犹太经典中还这样陈述：如果父亲和老师同时落水，要先救老师。尊师重道，强调师生关系的重要性，是犹太民族重要的文化传承，这和中国文化很相似。
从积极的角度看待失败。在以色列对年轻人的教育中，非常重视对民族文化和国家的认同感，重点培养年轻人对国家的责任感。同时，培养学生们对失败和风险的积极看法，在犹太文化中，失败和承担风险不是负面和丢脸的事情，失败是学习曲线中的一部分。任何新技术在市场上的失败都是正常的，不应受到惩罚或产生负面看法。犯错不怕，关键要明白犯错的原因是什么，通过自我反省、复盘，实现自我恢复，但是相同的错误不能犯两次。
学校教育特别重视培养孩子们独立思考的能力，在课堂上，学生可以质疑老师的观点，老师和学生可以是平等对话和头脑风暴，老师也鼓励学生从不同的视角看问题，孩子们的独立思考能力是教育体系中非常看重的内容。除此之外，纪律性也是以色列学校教育中很重视的，我曾经遇到一次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看到数百名犹太儿童在暴风雨中仍然整齐地排着队有序前行，没有凌乱和你争我抢，学生们一个个在大雨中安静地上了车，老师们最后才上去，其情景令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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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教育：人格、勇气与领导力
意志、品格与国家担当。在以色列，高中生毕业之后不会直接上大学，男孩需要参军三年，女孩两年。以色列人非常注重对年轻人人格、意志和国家担当的培养。在部队，他们会接受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磨练，“一天睡两个小时，五分钟吃完饭”的魔鬼训练。空军是以色列最重要的部队，因为对情报技术的要求特别高，空军有优先权从10万当兵的年轻人中挑选12-14人，最优秀的年轻人会被送到空军从事情报工作，接受高强度的智能和体能训练。年轻人进入军队后，20岁就要带团队，很早时候领导力就受到锻炼。在军队里，以色列的青年人不光学习学识，更重要的是培养坚韧不拔的意志、团队合作精神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在战场上，冲在最前面的一定是长官，最先战死的也一定是长官。
平等对话的文化。在传统文化中，犹太教允许对经典平等讨论、辩论、提问、独立思考，这种方法培养了犹太人平等对话和独立思考的能力，这也为年轻人自由表达创立了空间、宽松的氛围，再加上胆识、梦想和放肆，培养了他们敢想敢干的精神，这种精神即使在服从命令听指挥的军队也得到了传承。在《创业的国度》一书中作者提到，以色列军队的一个显著特色就是模糊的等级差别和分散职责的传统，下级军官对上级军官可以直呼其名，也可以大胆指出其有问题的做法，以色列军队的发展以创新、辩论和争议为特点。士兵可以与长官平等对话，长官也不把交流和辩论视为威胁，而认为这是通往成功的必由之路。士兵有价值的建议会被采纳，而不仅仅是服从命令听指挥。这种平等开放的文化与童年受到的熏陶和创业所需要文化融为一体，成为以色列创业创新中鲜明的精神品质。
我们在访问拉马特戴维空军基地时，与一位在空军服役12年，后在法国商学院学习，现在拥有自己公司的清秀文静的年轻人进行交流，他告诉我们：他在空军接受了最好的情报技术训练，士兵在20岁左右开始带领研发团队解决复杂问题，由于军队面临的问题非常严峻和紧迫，部队通常要求年轻士兵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提出技术解决方案。经过这种严酷环境的历练，年轻人培养了自信心，等到创业时，心智已经非常成熟。在军队，他们形成了一系列解决问题的方法论，具体步骤包括：（1）聚焦：重点分析上级给的任务，探索可选择的方案；（2）小组头脑风暴和决策：深化行动方案；（3）飞行：实际操练并实践解决问题的方案；（4）小组反思：对行动后的结果进行反思反馈，找到改善的方法和途径；（5）小组间分享各自的收获和体会。这些方法对创业团队也很有用处。
在问到军队生活给他带来什么价值时，他说：“军队培养了一批有领导力、有技术和有能力的创业者，培养了专注和忠诚的品德，在部队期间，年轻人在朝夕相处之间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士兵要经历生死考验，年轻人之间通过患难之交、相互支持结成了终身的友谊和信任关系，这种关系形成了强有力的人际网络（20-50岁之间），很多人退役后成为创业伙伴。”从部队退役后，每周要回军队服役一天，由国家在经济上做出补偿，这一天，大家会见到以前的战友和师长，聚在一起会继续分享创业的经验，是非常难得的交流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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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北大光华董小英老师从以色列访学归来所著文章的下半部分，上一篇从家庭、学校和军队几个方面，介绍了具有创新精神和创业能力的人才是如何培养起来的，详见：
从“超级母亲”到“无等级军队”创新精英是这样炼成的
本期文章着重介绍企业历练和国家的战略措施这两大环境对创业创新的作用，解答以下问题：
“以色列创新创业的特点是什么，与其他国家有什么根本的不同？”
“规模小而具备上市能力和国际视野的公司是怎样练就的？如何将经济衰退转化为发展的驱动力？”
“在高效利用自然资源，开发人力资本和智力资本方面，以色列给转型期的中国哪些借鉴？”
以色列访学札记——
创业创新人才的系统培养与铸造（下）
董小英
配图来源于网络
4企业历练：解决问题与全球视野
创业创新是生存与发展的需要
在以色列，创业创新并不是为了解决当务之急的权益之计，而是源自国家和民族生存与发展最本能的需要。以色列的自然环境很差，从自然资源条件看，严重缺水，被沙漠环绕，以前只生产柑橘，但种柑橘需要大量的水，种植出口柑橘相当于出口水，因此，柑橘不能成为国家的支柱产业。在没有自然资源的情况下，人力资源和知识成为以色列唯一可开发利用的资源。对以色列来说，只有致力于科学和技术的创新、应用和发展，才能生存下来。以色列创业创新的很多课题，都是从民族和国家生存的现实问题出发，把解决现实生存问题作为创业创新的起点。如以色列早年技术研发集中在军事和医疗领域，因当时的发达国家对以色列采取了封锁政策。经过40多年的积累，以色列发展了强有力的军事产业，建立了支持军事产业企业的产业链，在国际上，其军事科技产业和医学都居于领先地位。
面对严重缺水的状况，以色列的研发集中在如何有效地充分使用宝贵的水资源。如我们拜访的种子公司，通过基因复制的演化机制，培育出在水源稀少情况下，具有抗旱能力，能通过扩大根系最大限度地吸收阳光和土地养分的种子，该公司已经得到包括世界银行在内的10家投资公司累计9800万美元的投资。
我们在以色列拜访的好几家企业，都是战友一起创业，军事背景给了他们创新创业的机会。其中一家从事黑色素瘤诊治的公司，创业团队的负责人原来是空军从事视觉情报的士兵，退伍之后父亲得了黑色素瘤，于是他把情报图像分解技术运用到解决这一现实问题上，开发了新的技术。另一家在纳斯达克上市的知名公司Re-Walk，其主要产品是机械骨骼，帮助瘫痪和坐轮椅的人能够重新站立起来，创始人本身就是截瘫人士。他们的用户之一，一位英国女士穿戴这副机械骨骼用十四天的时间跑完了伦敦马拉松。一位数十年无法与爱人相拥的人能够站立起来，圆了多年的梦想。当我们听到这些故事时，都非常感动。
创立具有全球视野的小公司
从市场环境来说，以色列市场非常有限，周边区域市场对以色列采取敌视态度，因此，以色列创业创新企业从一开始就必须把研发目标对准全球市场，同时，将国家和企业的战略定位为成为全球技术领导者。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们创立了非常扎实的教育、技术和工程基础。为了使其研发成果被全球接纳，一方面，他们要选择定位在国际最前沿的技术，目的是进入全球产业链的高端；另一方面，是不拷贝和抄袭别人，让好的技术在合适的时间出现，这些技术不仅仅适用于以色列，更在世界范围内适用。
自建国以来，以色列在遗传学、计算机科学、光学、工程学、化学、化工、制药、安全、电子产业对全球都有杰出贡献。1990年以来信息技术和互联网的发展，给以色列年轻人的创业提供了非常好的空间，以色列创业团队研发了世界上第一个语音邮件、全幅照相机、太阳能工厂等一系列有国际影响的技术。另一方面，他们也要考虑美国、欧洲和亚太市场的客户需求。所以，培养具有国际视野的创业创新人才，是以色列举国上下的共识与奋斗目标，年轻人在从部队退役后，要游历世界几个国家之后才进入大学学习，部队的历练和国际视野使他们对自己的人生选择有了比较明确的目标。这些经历过军队的历练，又有国际体验的年轻人，通常是国际名校最愿意招收的学生，特别是在空军服役过的人最受欢迎。以色列很多具有全球视野的小公司能够在纳斯达克上市，或被大企业收购，具有以下几个特征：首先，高度关注美国市场，同时定位全球市场；二是自身的创新技术要做得比欧美企业更好，具备与跨国大公司竞争的能力；三是在选择切入点上，以色列的创业公司关注从细分市场进入，不断探索如何在最小市场中做到最大，并在专长领域里做到足够强大。作为移民国家，以色列的小公司也融入来自不同国家、带有不同文化背景的人才，并把这些人才用在最恰当的位置上。如美国人善于营销或团队领导，以色列人善于技术研发，俄罗斯和东欧移民在工程和计算方面很强，这种互补型的团队，对企业的成功也至关重要。
敏锐与前瞻性
由于犹太人在严峻的生存环境中探索生存与发展的道路，所以他们非常重视对环境的快速理解和判断，抓住技术创新的最前沿寻求机会，通过搜集情报探测重要的战略机遇和新的趋势，随时关注未来的机会。正是具备了这种能力，使得很多以色列的小公司可以快速抓住时间窗口：从各种产品和情报中获得灵感，对竞争对手产品目录的变化仔细研究并进行精准的情报估值。以色列企业家认为对情报的判断决定了领导决策是否更睿智，它有助于降低感知市场变化的成本。去探究未来的新领域需要勇气和魄力，小企业需要发展顽强的求生精神才能存活下来，对于企业领导人来说，员工只有在背水一战时才会自我超越，苦难和挑战是追求卓越的动力。我们参观的几家投资公司都有中文讲得非常好的年轻人，他们预见到中国的发展机会，很早就到中国学习中文。我们拜访的以色列著名的智能行车预警系统有300人的研发团队，潜心15年研发视觉技术，其独特的软件算法和嵌入在系统中的芯片使得他们成为同行业里的全球领导者，并且保持绝对的领先地位，2016年，他们在20个汽车生产厂家的237种车型中都嵌入了他们的设备。在这个过程中，高度专注、耐得住寂寞和确保技术领先是他们成功的关键。2014年，以色列高科技企业获得了历史上最好的回报，在平均投资12年之后退出获益接近7亿美金，主要领域包括软件（24.6%）、半导体（24.5%）、互联网相关行业（17.8%）、生命科学（12.1%）和通讯（11.2%）；通过并购的资产回报率达6.2倍，高科技公司在并购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5国家支持：民族复兴与国家繁荣
将民族苦难转化为奋斗动力
犹太民族在过去三千年历史上饱受磨难。公元70年，罗马统治者屠杀了百万犹太人，把余者赶出巴勒斯坦土地，使他们流散到世界将近180个国家。流落到西欧后，因当时欧洲处于落后小生产农牧社会，土地被人们视为最珍贵的财富，犹太人找不到可以耕种的土地，商业是当时人们鄙视的行业，因此犹太人开始经营商业并逐渐致富。在二战中，将近50%的犹太人惨遭杀害，在这些苦难、屈辱和残酷的经历面前，犹太人以顽强、耐心、坚守和积极心态面对未来，始终保持着自己的传统与文化，通过犹太学堂、逾越节和安息日等方式，确保自己的文化和传统得以流传。以色列的苦难历史，恶劣的政治、自然环境，促使以色列人重视人的意志培养，并把创新作为民族延续生存和发展最重要的途径。
在以色列访问期间，我们有幸参加了犹太民族的重要节日—逾越节。满头白发的智者拉比用了五个小时给海外归来的犹太人讲经布道，特别谈到犹太民族非常重视想象力和精神世界的丰富。他当时举得一个想象力的例子令我们感触颇深：二战期间，在奥斯威辛集中营，有一批妇女第二天要被纳粹送进焚烧炉，前一天晚上，妇女们被关在一个寒冷的屋子里头瑟瑟发抖，其中有些人忍不住开始哭泣。这时有一个十三岁的女孩站出来说，阿姨们不要哭泣，让我们想象一下过安息日的美好时光吧，女孩用语言描述着安息日亲人的聚会、歌唱和美好的场景，这些妇女在黑暗和寒冷中，凭着想象力度过这一夜。第二天当纳粹打开门时，本以为会看到这些妇女被吓坏的场景，但令他们意外的是，所有的妇女都顽强的站在那里。从这个例子我们看到了犹太民族想象力的力量与价值，同时，他们出现了这么多国际著名的学者，与其文化中重视精神世界价值密切相关。这个民族通过安息日来平衡高度竞争的生活和工作压力，每个礼拜六全家欢聚在一起，忘掉工作、忘掉挣钱、忘掉烦恼，把现代生活中的电视和手机都关掉，家人一起退居到农耕时代的生活状态，畅饮美酒、唱歌、游戏、充分享受友情、亲情和爱情，成为对人的心灵和情感的一种纾解与释放。
让以色列成为年轻人愿意留下的地方
为了达到这一目标，以色列把创新作为国家的长期战略。1999年，一份《以色列的国家智力资本：展望未来—沙漠中隐藏的价值》的报告，通过对国家现任和未来领导人以头脑风暴的方法进行调查之后，提出了国家发展的长期愿景：一是使以色列变成发达、现代、民主和多元化社会，能够吸引全世界的犹太人、投资者、旅游者和公民；二是提高公民的生活质量，使这一地方成为吸引年轻一代愿意继续居住并努力改善其在发达国家中地位的国家。前一个目标的实现主要靠文化和法律制度，后一个目标主要靠发展知识为基础的产业来支撑。调查结果表明：要实现国家愿景，以色列必须具备扩展五个方面资本的能力：金融资本、市场资本、流程资本、人力资本和创新及研发资本。上述能力又由一系列关键成功要素来实现。如发展市场资本所需要的核心能力是对市场需求提供解决问题的能力、国际化能力、对不同文化的开放性、语言技能。发展流程资本需要建立通信与计算机应用能力，建设信息基础设施能力，提高互联网普及程度的能力，软件应用程度和教育水平等。提高教育水平又由一系列指标来支撑：如对农业和管理人才的教育与培养，提升高层管理者的国际经验、企业家精神和风险管理等。
追求民族长期复兴，而不是挣快钱
以色列在国家层面打造了完备的体系制度，支持创新人才的发展。以色列政府设立几十个集优中心，由顶级专家学者研究发现未来10-15年有战略价值的新技术情报，并就此制定国家创新战略，为新兴项目进行投资。以色列大学教授每周会花一天时间走访孵化器的企业，辅导这些企业的发展。我们在希伯来大学见到的几位教授，他们本人都在教学科研的同时从事投资和商业经营，因此有很强的实战经验。一位计算机领域的教授把自己的研究成果进行孵化，取得了巨大的商业成果。学校允许老师获得巨额的收益，虽然不能算作科研成果，但是为知识分子创业还是提供了宽松的政策环境。对于孵化器中的小企业，国家、学校或投资方会配备投资导师，投资导师帮助被投企业构建社会关系网，帮助他们制定战略、分享创业经验，选拔管理层和关键员工。除此之外，投资方还重视跨专业跨平台的交流，帮助中小企业进行不同专业平台的交流，鼓励人与人之间建立信任，认为由信任构造的人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