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要突出长远谋划,不能指望这些产业马上就有经济效益,否则就不是战新产业了。举个例子:今年抗疫期间,电子商务在安徽发展得不错,但我们不能说电子商务就是战略性新兴产业。但在17年前的非典时期,电子商务就是战略性新兴产业,那时还不知道这个产业如何具体运作。当然,在促进产业发展时,既要强调扶持新的高新技术产业,更要设法让传统产业走上现代化的发展道路。这里很多环节都要强调人才的作用。”在接受人民政协报记者采访时,全国政协常委、安徽省政协副主席郑永飞这样说。
既是地方政协领导,也是中科院院士、大学教授博导,这些身份为郑永飞以多维度关注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提供了不同的视角。
“从产业政策角度看,我认为政策制定者和监管者要有一定的专业基础。现在有些人一谈机器人,就将其当成人工智能,其实这并不准确。因为机器人的运作基本上来源于自动化+信息化,目前还达不到人工智能的范畴。现在来看,我认为专业的管理人才在我国并不够,技术人才也不够,更缺乏的是持之以恒进行加工生产的技术能手。科技创新人才要顶天立地,工匠型人才要铺天盖地,尤其后者是我们制造业发展的根基。这要成为我们追求的目标。”郑永飞这样说。
谈战略性新兴产业,“战略性”3字是绕不开的。对此郑永飞认为,我们要明确概念,哪些产业是真正代表未来的,哪些仅仅是高新技术产业。明确概念后,要强化政策给企业带来的获得感:“政府期待的是经济发展和社会效益,企业考量的是产品销路和利润空间。在价值链里,政府和企业所处位置不同,从中央到地方,都说给企业解决贷款难的问题,但如果你去企业走走,会听到他们说还是没有解决根本问题。此外,中国经济发展的短板并不在于战略性新兴产业,而在于传统产业升级改造尚未达到国际先进水平。当前看,我国高新技术产业受制于人,有可能是因为支柱产业在材料质量和加工工艺两个方面存在短板,这个基础不打牢,新的东西也未必能发展得好。很多人认为,不靠传统产业就能把高新技术产业发展好,但芯片产业里面的光刻机,发达国家早就自己生产了,我们目前还是靠进口;还有汽车发动机、机器人减速器,这些都是传统技术,材料和工艺都已经不再保密了,但是需要先进制造,可我们在加工工艺、材料质量上还存在显著差距。由此,我们有必要反思人才培养的质量问题。发达国家人才培养的目标是使之成为具有职业技能的人,其中一部分成为技术专家。我们要反思的是,高校在人才培养上是否在专业设置上与市场需求脱节、是否在质量把关上存在‘放水’的情况。如何让学生获得职业技能、如何将技术能手培养成工程师甚至专家,哪些是高校的职责,哪些是岗位职责,这是不同层次的责任,都需要认清楚。”